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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时间18日,俄罗斯和美国代表团在沙特阿拉伯首都利雅得举行会谈。此次会谈并没有乌克兰和欧洲国家的参与。经过四个半小时的会谈后,美国国务卿马尔科·鲁比奥(Marco Rubio)表示,双方同意共同努力解决乌克兰问题,美国愿意在地缘政治和经济领域“探索与俄罗斯建立合作伙伴关系的绝佳机会”。俄罗斯外交部长谢尔盖·拉夫罗夫(Sergei Lavrov)表示:“我们做到了相互倾听。我相信,美方开始更好地理解我们(俄罗斯)的立场。”《纽约时报》评价此次会谈标志着“特朗普政府开始扭转拜登政府对待俄罗斯的态度”。鲁比奥在会后表示:“三年来,没有人能够实现这一目标——唐纳德·特朗普是世界上唯一做到这一点的领导人。”
美俄会谈:重大的外交转变
在解决乌克兰问题上,美国总统特朗普似乎下定了决心。当地时间12日,特朗普与俄罗斯总统普京进行电话交谈,同意“让各自的团队立即开始谈判”,并邀请对方进行国事访问。当地时间18日,特朗普兑现了他的承诺——俄罗斯和美国代表团在沙特阿拉伯首都利雅得正式举行会谈。根据现场拍摄的照片来看,谈判桌上美方代表派出三人,分别是美国国务卿马尔科·鲁比奥、美国国家安全顾问迈克·沃尔兹(Mike Waltz)以及负责中东问题的特使史蒂夫·维特科夫(Steve Witkoff);俄罗斯方面派出两人,分别是俄罗斯外交部长谢尔盖·拉夫罗夫和普京的外交政策顾问尤里·乌沙科夫(Yuri Ushakov)。沙特东道主——外交大臣费萨尔·本·法尔汉(Faisal bin Farhan Al Saud)和国家安全顾问穆萨德·艾班(Musaed al-Aiban)主持会议正式开始,但并未留在会议室。
会议共计持续四个半小时。根据美联社整理的会议概要,美国和俄罗斯在会议上首先达成协议,结束多年来不断恶化的外交关系。自从2022年2月俄乌冲突发生以来,美国和俄罗斯的外交关系跌至冷战后的低谷。2022年1月,美国前国务卿布林肯在日内瓦会见拉夫罗夫,就俄乌冲突问题展开会谈。从那之后,美俄最高外交官再也未曾进行实质性的面对面会谈。当地时间18日美俄会谈结束后,拉夫罗夫表示,双方同意恢复美俄两国外交使团的正常运作并任命新大使。鲁比奥也对记者表示:“过去10年,(美俄双方)采取了一系列对等行动,这确实削弱了我们(在外交层面)的行动能力……我们需要有活力、能正常运转的外交使团以延续(外交沟通)渠道。”
事实上,早在2022年俄乌冲突发生之前,美俄就不断减少驻对方大使馆的外交人员数量。2014年克里米亚事件(乌克兰克里米亚自治共和国“并入”俄罗斯联邦)后,时任美国总统奥巴马下令关闭俄罗斯驻美国的几个办事处。2018年3月4日,前俄罗斯上校谢尔盖·斯克里帕尔(Sergei Skripal)和女儿尤利娅被发现倒在英格兰威尔特郡索尔兹伯里一处购物中心的长椅上不省人事,经诊断两人神经毒剂中毒,被送进加护病房,经治疗后已先后苏醒并康复出院。2018年12月,流亡英国的俄罗斯商人尼古拉·格卢什科夫(Nikolai Glushkov)在伦敦家中身亡。2018年12月14日开始,欧洲及美国纷纷对俄罗斯采取抵制行动。当被问及这些案件是否已经有结果后,鲁比奥拒绝透露,但表示如果美俄两国不恢复正常的外交关系,就不可能达成乌克兰和平协议。“我不会就外交关系中存在或曾经存在的各种干扰因素进行谈判或讨论,也不会讨论其机制。除非外交使团运作方式正常,否则俄乌冲突不可能结束。”
在会议上,美俄双方同意成立高级别工作组,对乌克兰问题所有细节进行深入彻底的讨论,并决定通过谈判结束冲突。目前尚不清楚团队会何时开始首次会面。双方还讨论了俄乌冲突结束后,乌克兰未来的安全问题,拉夫罗夫表示俄方不会接受任何来自北约成员国的军队部署在乌克兰,并且也不接受乌克兰加入北约。关于如何让乌克兰在俄乌冲突后处于和平状态,《大西洋月刊》的记者史蒂文·厄兰格(Steven Erlanger)认为最佳解决方案是向乌克兰军队提供足够的武器、资源和训练,“不过这样的承诺必须是长期的”,厄兰格写道。
最后,美俄双方同意为未来在共同地缘政治利益问题及经济和投资机会方面的合作奠定基础。鲁比奥表示,如果俄乌冲突能以一种可接受的方式结束,美俄双方就存在非凡的合作机会。当被问及美国是否会解除拜登总统任期内对莫斯科实施的制裁时,鲁比奥指出:“要结束任何冲突,各方都必须做出让步,但我们现在无法确定这些让步是什么。”当被问及美国是否将拉夫罗夫从制裁名单中删除时,鲁比奥说道:“我们的谈判还没有涉及这个问题。”
缺乏乌克兰的会谈
乌克兰和欧洲国家均未受邀参加在沙特利雅得举行的美俄会谈。鲁比奥表示,美国无意将任何国家排除在外。“我们将与乌克兰、欧洲及其他国家的伙伴进行接触和磋商,但不可否认的是,俄罗斯(在结束俄乌冲突中)不可或缺。”沃尔兹表示同意:“如果想让双方走在一起,就必须与双方都进行对话。”沃尔兹同时拿出了“美国并未忽略乌克兰”的强有力证据——特朗普于当地时间14日与泽连斯基通话,美国副总统万斯和鲁比奥在当地时间14日举行的慕尼黑安全会议上也与泽连斯基会面。
“尽管如此,泽连斯基显然对被排除在会议之外感到恼火。”美联社写道。泽连斯基曾向记者明确表示,乌克兰“不会接受任何未经乌克兰参与而达成的协议”,“一切不能按照普京的剧本进行,因为普京正试图让谈判沦为双边对话”。当地时间18日,泽连斯基在土耳其首都安卡拉表示已经取消了本月19日访问沙特的计划,相关行程推迟至3月10日。针对美俄在沙特举行会谈一事,泽连斯基在同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会晤后举行的联合记者会上表示,土耳其和欧洲应该参与结束俄乌冲突的讨论,“谈判不应该在我们背后进行”。
另一方面,被美俄会谈忽略的欧洲国家似乎也心生不满。当地时间17日,法国总统马克龙在巴黎举办了紧急安全会议,邀请欧洲各国领导人参加,讨论欧洲在俄乌冲突的国际谈判中将扮演怎样的角色和欧洲在未来实现安全的可能方案。然而,与会的德国、英国、意大利、波兰、西班牙、荷兰、丹麦、北约和欧盟的领导人未能就防务升级等关键问题达成共同立场。
为何沙特作为美俄会谈东道主?
此次美俄为何会选择沙特阿拉伯首都利雅得作为会谈地点?这个问题也让众多媒体疑惑不解。克里姆林宫发言人德米特里·佩斯科夫(Dmitry Peskov)称,此次会谈的地点“总体上符合美国和俄罗斯的利益”。除了举办美俄会谈,沙特还于2023年8月主办了为期两天的乌克兰问题和平峰会,来自40多个国家的代表出席。2023年2月,沙特阿拉伯承诺向乌克兰提供4亿美元援助。
美媒分析,沙特阿拉伯之所以能成为美俄会谈的东道主国家,源于沙特阿拉伯王储穆罕默德·本·萨勒曼(Mohammed bin Salman)与特朗普的密切关系。2017年,特朗普上任后打破传统,选择沙特阿拉伯作为他首次出访的目的地。即使特朗普在2020年美国大选中失利,沙特阿拉伯仍与特朗普保持着密切的商业联系,并向特朗普的女婿——贾里德·库什纳(Jared Kushner)担任董事长的公司投资20亿美元,同时宣布计划在沙特建造一座特朗普大厦。
当然,萨勒曼王储还与普京保持着良好的私人关系。2018年10月2日,沙特著名时评记者贾迈勒·卡舒吉(Jamal Khashoggi)在沙特驻土耳其的伊斯坦布尔领事馆离奇失踪;2018年10月20日,沙特检察机关对沙特记者卡舒吉失踪案的初步调查结果显示,卡舒吉已经死亡。此次事件引起了国际舆论的强烈关注。部分媒体怀疑,卡舒吉长期批评王储的对内和对外政策而引火上身,王储也因此被国际谴责。然而普京拒绝同其他国家领导人一样孤立王储。俄乌冲突发生后,王储顶住了西方制裁俄罗斯的压力,继续与普京密切协调,控制全球石油供应。他拒绝了拜登政府在2022年要求增加石油产量的呼吁,站在了俄罗斯一边。2023年,普京访问利雅得并建议沙特成为金砖国家的一员。
从长远来看,沙特阿拉伯可能希望利用它在美俄会谈中的调解人角色,解决一个紧迫的地区问题——即特朗普提出的“美国拥有加沙地带的所有权并永久安置其居民”的争议性建议。今年2月初,特朗普提出“重新开发饱受战争蹂躏的加沙地带,永久安置该地区200多万居民”。特朗普的言论被认为严重违反国际法,威胁中东地区稳定。阿拉伯国家联盟(阿盟)于当地时间2月5日发表声明,反对特朗普想把加沙地带巴勒斯坦人迁往别国安置的提议。阿盟预计于当地时间22日至23日在沙特举行峰会,讨论反提案并提交给特朗普。“如果巴勒斯坦人民没有根据国际决议获得合法权利,就不可能实现持久和公正的和平,这一点我们已经向前任和现任美国政府澄清过了。”沙特在一份声明中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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