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兰总统选举在即，图斯克能得到政治盟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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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欧盟立场的波兰总理唐纳德·图斯克（Donald Tusk）和他领导的政党“公民联盟”（Platforma Obywatelska，PO）在2023年年底成功将右翼民粹主义执政党法律与正义（PiS）赶出内阁，而如今图斯克和他的PO又将面临新一轮的挑战。今年5月18日，波兰总统选举将正式开始。这场选举将决定图斯克与PO能否在总统府中获得一个政治盟友。现任总统安杰伊·杜达（Andrzej Duda）是PiS的支持者，因此他在图斯克实施改革的过程中处处掣肘。为了阻止图斯克推进议程，PiS也加紧造势，希望能够让该党选定的杜达继承人卡罗尔·纳夫罗茨基（Karol Nawrocki）入主总统府。这样激烈的政治冲突使得波兰国内的政治局势与未来的发展变得愈发扑朔迷离。

谁在参选？

根据波兰议会的说法，波兰总统选举将于5月18日举行，若无候选人在首轮中获得超过半数选票，则将于6月1日进行第二轮投票。竞选活动已于1月正式开始。竞选中的明确热门候选人是华沙市市长拉法乌·特扎斯科夫斯基（Rafał Trzaskowski），他代表执政党PO。根据民调，他获得了约35%的波兰民众支持。在第二轮选举中，他明显领先于由PiS支持的候选人国家记忆研究院（IPN）院长卡罗尔·纳夫罗茨基。

特扎斯科夫斯基曾在2020年大选中挑战现任总统杜达。自2018年以来，他一直担任华沙市长。在赢得党内初选后，他被正式提名为PO的总统候选人。初选中他以75%的得票率大幅领先外交部长拉多斯瓦夫·西科尔斯基（Radosław Sikorski）。排名第二的纳夫罗茨基事实上是无党籍候选人，但是受到PiS支持，被认为是杜达的继承人。自2021年起，他担任国家记忆研究院院长，该机构主要负责保存历史档案并调查二战及苏联时期的政府问题。

特扎斯科夫斯基将自己定位为一个与图斯克政府有联系但相对独立的候选人，强调他比自由派更广泛的选民吸引力，尤其在年轻人、城市选民和中产阶级中具有号召力。他还通过强调自己的天主教信仰和保守家庭价值观，减少来自农村和保守选民的抵触情绪。纳夫罗茨基则主打强硬的文化保守主义立场。他是二战历史叙事的倡导者，其学术背景和在国家记忆研究院的工作也使他在PiS核心圈中获得信任。尽管他缺乏全国性知名度，但在PiS组织系统的动员下，他仍是特扎斯科夫斯基在第二轮投票中的最有可能对手。

除两名最热门候选人外，另有八名候选人宣布参选。他们按照政治光谱从右向左分别是：代表波兰王冠联盟（Konfederacja Korony Polskiej）的“大屠杀否定者”格热戈日·布劳恩（Grzegorz Braun）、代表联盟党（Konfederacja）的极右翼议员斯瓦沃米尔·门岑（Sławomir Mentzen）、代表共和国联盟（Federation for the Republic）的酿酒企业家马雷克·雅库比亚克（Marek Jakubiak）、代表“中间自由派”波兰2050党（Polska 2050）的现任众议院议长希蒙·霍沃夫尼亚（Szymon Hołownia）、左翼联盟（Lewica）的玛格达莱娜·比耶亚特（Magdalena Biejat）和团结党（Razem）的阿德里安·赞德贝格（Adrian Zandberg）。此外，无党派候选人克日什托夫·斯塔诺夫斯基（Krzysztof Stanowski）也宣布参选，但是他参选实际是为了讽刺“不透明的选举制度”。

“双重权力”

现任总统杜达自2015年8月6日起就任。他代表保守的PiS，已连任两届，将于今年8月卸任，且无法再次参选。而图斯克领导的联合政府是由三个相对松散的中间派联盟组成：图斯克领导的公民联盟、中间偏右的第三条道路联盟，以及左翼联盟。图斯克在2023年被寄予厚望，以结束PiS长达16年的统治，重塑与布鲁塞尔之间的关系。而杜达一直在制约图斯克推翻此前PiS的政治遗产，因而形成“双重权力核心”的局面。

波兰在1989年恢复总统制度以来，总统就不仅象征国家团结和稳定。总统还在立法过程中拥有重要权力，包括签署法律、提出法案、否决立法（可被议会三分之二多数推翻），以及在外交与国防事务上拥有一定主导权。这使得总统在波兰政体中扮演着关键调节者的角色，尤其在政府与议会意见不一致时显得尤为重要。这也成为杜达能够限制图斯克政府的主要原因。正因如此，此次选举更是被视为对现政府联盟执政一年半后支持度的考验，结果将决定波兰是否会看到现政府阵营的力量进一步巩固，并加速政治纲领的实施，或者继续维持总统和政府分别来自不同政治阵营的“双重权力核心”局面。

也就是说，如果特扎斯科夫斯基胜利，当前执政阵营权力将加强，并移除现任总统安杰伊·杜达这一阻碍政府举措的障碍。在这种情况下，政府将会推出立法举措，清除前PiS政府在司法体系中的影响力。如果特扎斯科夫斯基败选，而纳夫罗茨基当选，则意味着国家公共机构中的权力之争将持续，政府政策的推行将在未来几年继续受到阻碍。这种局势还可能引发执政联盟内部的深层动荡，甚至可能导致其逐步瓦解。

这也使得最大反对党PiS在组织竞选时尤为积极。不过尽管PiS仍保持强大的基层网络，并拥有广泛的右翼媒体支持，但由于失去国家资源和政府职位，其在政治动员方面面临劣势。目前执政的中间派联盟希望通过特扎斯科夫斯基的胜利来实现政府机构的完全统一控制，从而加速司法和媒体改革，恢复欧盟资金的流入，并在气候和社会政策上推进更激进的议程。欧盟方面特别关注波兰是否能够推进法院独立改革，这是解冻高达600亿欧元欧盟资金的关键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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