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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替:不愿意执政的伊拉克党魁

摘要: 伊拉克政治僵局后的“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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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伊拉克最重要的政治和宗教领袖萨德尔(Moqtada al-Sadr)在8月30日(威胁)宣布退出政治舞台,以换取他自己的支持者不要和当前的政府发生冲突、避免更多的人死亡。在他宣布之后,他的支持者在巴格达街头抗议、冲击政府。

巴格达的民主制度曾经长时间是国际关注的重点,一直到特朗普上台。无论是特朗普政府还是后来的民主党拜登政府,都承认入侵伊拉克是个历史错误,甚至更加不希望再以推行民主的模式主动干涉一个国家。特朗普为此退出了很多国际组织,而拜登也在众目睽睽之下撤离了阿富汗首都,把这个国家拱手交给了塔利班政权。

8月,萨德尔的支持者在巴格达抗议。

于是世界开始忽略伊拉克了,随着中美冲突、乌克兰战争、新冠疫情、全球物价上涨等事出现,伊拉克更很少出现在国际媒体上。其实,自从萨达姆被推翻之后,伊拉克的民主一直在缓慢发展,挑战在于以下两方面:

第一,在新的民主制度下,如何调整少数教派(逊尼派)的权益问题?在萨达姆时期,逊尼派少数派执政,只能用独裁制度才能弹压多数人的要求。萨达姆刚被推翻的时候,整个国家在美军的瞎指挥下,走向了反面,曾经参与复兴党的逊尼派精英被完全剥夺了社会参与的权利,最终导致前复兴党人,走向反美,催生了“伊斯兰国”,活生生把美国的反恐战争,以及欧盟的宗教极端化,延迟了近十年。

在打击“伊斯兰国”的时候,伊拉克主流精英才意识到要给予少数逊尼派政治精英以足够的参政权利,代表他们应该代表的群体的利益。实际上,只要不要太记仇,这个问题还是容易解决的。

第二,多数派什叶派如何处理和伊朗的关系?这个问题很难处理。很大原因是在萨达姆的少数逊尼派的长期独裁统治中,伊拉克什叶派穆斯林只能向伊朗寻求援助,在很大程度上,伊朗也为伊拉克什叶派政治精英提供了庇护、援助和各种支持。

在这个重大问题上,萨德尔得以崛起。虽然他和他的家族,一直在反抗萨达姆政权、反抗美国占领的过程中,得到过伊朗政权的庇护,但他有一个非常好的政治直觉:要在萨达姆后稳定统治伊拉克,不能走向神权,那等于是第二个伊朗,无论是美国还是欧洲,都会最终毫不犹豫地破坏这种趋势。

那么选择什么?民主吗?不,萨德尔选择了民族主义。他对自己的信众反复强调,要做一个爱国的伊拉克的什叶派,不但不能接受美国等西方国家对祖国的干涉,也不能接受伊朗政府的干涉。

这一点,萨德尔搭上了全球目前民族主义回潮的列车,毫无疑问,和其他对伊朗态度暧昧的什叶派对手相比,萨德尔的态度,不但唤醒了什叶派选民的民族主义,甚至也获得了逊尼派的支持。又因为他力推反伊朗,同样他也反对的美国,也渐渐觉得不需要干涉他的影响力,因为最终他不会是美国的敌人。

但问题来了,他并没有完全接受民主。在2018年他的政党开始参选,因为还是获得了少数的席位,所以他一直不参加政府,以一个体制外的角色批评政府。这样舒服的地位,到了2021年10月,他的政党获得了可以组阁的票数,但他并不认为他可以和其他什叶派政党组成政府,他的这点反民主的态度,直接导致从去年10月至今,伊拉克没有自己的政府,国会也在8月初开始被萨德尔支持者包围,冲突导致至少34人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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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30日,萨德尔在演讲中继续要求支持者撤离,并且向伊拉克人民道歉。这个态度一改6月退出组阁谈判后呼吁重新大选的立场,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流血受到了国际社会的压力。如果萨德尔再不及时收手,伊拉克甚至会迅速进入一场古怪的什叶派内部之战。

2016年,他的支持者会冲进议会;2018年,他的支持者获得了议会席位但是不加入政府;2021年,他的支持者获得了最大政党席位,但依然不想和人分享政治权力。这完美地显示了一个政治另类,成长太快,没明白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对政府的尊重,因为他就是政府了。

这个1974年出生的政客说要退休,大家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人们期望他别再搞这些边缘政客才需要玩的计谋,作为最大政党,就应该担负起主流建制的责任,学习如何操作民主,开始和自己的死对头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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