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力障碍者贩毒获死刑，新加坡严法再陷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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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法院29日驳回了一名死刑犯的最后上诉。这名马来西亚男子十几年前因贩毒而被判处死刑，但由于男子有智力障碍，他的律师一直主张对他执行死刑不仅违反新加坡宪法还违反国际法。案件在国际上引起了广泛的关注，许多人都希望新加坡政府能网开一面，赦免这名男子。新加坡历来以对毒品犯罪零容忍而闻名，随着这一案件的发酵，新加坡的严刑峻法又受到了重新的审视。

因走私毒品被判死刑

2009年，当时21岁的达马林甘（Nagaenthran K Dharmalingam）因试图将43克海洛因走私到新加坡而被捕。被捕时，达马林甘称他是被迫携带海洛因的，装有海洛因的包裹被绑在了他的大腿上，他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2010年，达马林甘被判死刑。

▲达马林甘

达马林甘的律师认为，根据新加坡法律，他不应该被判处死刑，因为他没有能力理解自己的行为。医学专家评估达马林甘的智商只有69，符合国际上对智力障碍的评判标准。此外，达马林甘的律师在审判中还指出，他有严重的注意力缺失多动症（ADHD）和酒精使用障碍。但是，在新加坡法院看来，达马林甘在运毒的当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并没有失去判断力。

2015年，达马林甘提出改判无期徒刑申请，但未获得法院允许。2021年10月26日，在被关押超过10年之后，新加坡法院发出通知，宣布将于11月10日处死达马林甘。短时间内，这一案件引起了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英国亿万富翁布兰森和马来西亚总理，以及许多人权组织和律师团体都向新加坡政府施压，认为此案仍有许多需要理清的争议。支持达马林甘的网络请愿收到了超过10万个签名。

▲达马林甘律师团队

最终，在多方争取之下，法院批准了暂缓执行达马林甘的死刑，后又由于他感染新冠，上诉听证会再次被延期。29日的上诉失败之后，达马林甘耗尽了所有的法律途径，支持者认为他可能会在几天内被绞死。

法院驳回上诉请求

达马林甘的法律团队这次以精神残疾为由提出上诉，要求法院启动司法审查程序，以暂停死刑判决。

作为法律团队的成员之一，拉维（M. Ravi）29日在Facebook上说：“上诉法院刚刚驳回了这一申请，认为上诉是在滥用法律程序，并且国际法并不适用。精神残疾的达马林甘很有可能会在未来几天被绞死。”

▲达马林甘与家人

“没有可接受的证据证明上诉人在犯罪后精神状况有任何的下降，”首席大法官梅农（Sundaresh Menon）在裁决中说道，“无论是在事实上还是在法律上，上诉人律师所提出的请求都是毫无根据的。”

在家人的眼里，达马林甘脆弱、胆小，并且容易被引导。他的家人警告说，达马林甘的精神状态在入狱后出现了进一步的恶化。在去年12月写给新加坡总统亚科布（Halimah Yacob）的信中，达马林甘的母亲提到，他的儿子无法保持眼神交流，不能说完整的句子，有时语无伦次，似乎不能完全理解自己即将被处决的处境。达马林甘的妹妹告诉《卫报》，她对她哥哥的处境感到愤怒和恐惧。“我们非常失望，我们真的非常失望，”她说道，“给我弟弟第二次机会，让他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总部设在英国的权利团体Reprieve表示，除非得到新加坡总统的赦免，否则达马林甘很快就会面临处决。Reprieve主任福阿（Maya Foa）在一份声明中说道：“新加坡政府已经明确表示要维护残疾人的权利。允许这种违反正义的行为发生，将与这些承诺背道而驰。”她还说：“我们敦促雅各布总统倾听来自世界各地的仁慈呼声，保护这个脆弱的人的生命。”

新加坡的严刑峻法

新加坡是一个严刑峻法的国家，是除了美国、日本之外少数保留死刑的发达国家。通常有三种情况会被判处死刑：贩运武器、谋杀和贩卖或运输毒品，其中毒品犯罪占大多数。新加坡法律规定，贩卖、制造或运输毒品超过一定数量与额度（比如超过15克的海洛因、30克的可卡因或者500克大麻），死刑将成为唯一判决。

事实上，新加坡曾在2012年修订过《滥用毒品法》，对“唯一死刑”进行了修改，指出犯人在特定情况下可以以终身监禁取代死刑，比如贩毒者不涉及其他犯罪行为，或者精神状况有问题等。然而，达马林甘的案件并没有因此而得到豁免。

新加坡政府认为，严厉的法律是对犯罪最有效的威慑。现实情况也证实了这一点，新加坡犯罪率很低，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国家之一，民意对此也基本持支持的态度。但是关于如何理解民意支持度，一些人提出了不同的观点。新加坡自由记者韩俐颖（Kirsten Han）告诉《转角国际》：“学者的民调发现新加坡人在死刑议题上可以获得的信息量不足，所以尽管人们普遍支持死刑，但如果再进一步追问的话，他们也不一定清楚其中细节。”她引用学者的说法，表示一旦人们对死刑的细节了解更多，支持死刑的看法就会有所松动。

新闻来源：卫报、CNN、NPR、NBC，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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