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来首次处死女性,新加坡的贩毒法有多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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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际社会上，新加坡的死刑制度是出了名的严格，许多人权组织甚至批评过其法律的“不近人情”。据报道，45岁的女子萨里德维·贾马尼（Saridewi Djamani）因贩运30克海洛因，将于28日处以死刑。当地人权组织“改革性正义团体”（Transformative Justice Collective）表示，如果确定执行死刑，贾马尼将成为2004年严美芳（Yen Mei Voen）被执行死刑以来首个因贩毒被处决的女性。另一名男子莫哈末·阿齐兹·本·侯赛因（Mohd Aziz bin Hussain）因贩运50克海洛因，于26日处以死刑。

最严格的法律

根据新加坡法律，贩运超过500克大麻或15克海洛因就可能被判处死刑，可谓称得上是世界上最严厉的禁毒法。当贾马尼和侯赛因被执行死刑的消息传来时，新加坡的活动人士和人权组织专家再一次愤怒。10年来一直反对新加坡死刑的记者兼活动家克尔斯滕·汉（Kirsten Han）表示：“大多数死刑犯或者来自弱势群体，或者长期被边缘化，然而政府对这一事实无动于衷。毕竟对他们来说，这些人可有可无。”“退一步来讲，即使死刑犯对判决结果不满意而上诉，最终法院也不会改变判决结果。”

还有报道表示，贾马尼因处在戒毒状态，患有“轻度至中度的甲基苯丙胺戒断症状”，无法准确叙述犯案过程。侯赛因则辩称他在新加坡官员的威逼利诱下不得已承认罪行，另外官员还向他承诺“如果承认罪行，可以免于死刑判决”。但新加坡法院否认了这些报道。

根据新加坡民权组织思考中心的数据，新加坡70%的死刑是针对与毒品有关的罪行。2022年，新加坡总共执行了11起死刑，都是针对与毒品相关的犯罪。国际特赦组织死刑专家基亚拉·桑乔治奥（Chiara Sangiorgio）表示：“没有证据表明死刑具有独特的威慑作用，或者能够减少毒品的贩运和售卖。”“当世界各国废除死刑并对毒品进行相关政策改革时，新加坡当局却没有这样做。”桑乔治奥更是呼吁新加坡当局应该从源头上解决人们参与毒品交易的根本社会和经济原因。

法律曾引发抗议浪潮

新加坡法律对贩毒者如此严格，这不是第一次引起争议。今年4月，新加坡不顾国内外反对声浪，依旧对一个名叫纳根特兰·K·达马林厄姆（Nagaenthran K Dharmalingham）的马来西亚籍男子执行绞刑。据报道，达马林厄姆于2004年贩运44克海洛因进入新加坡，随后被警方逮捕。2010年，法院以贩毒罪判决达马林厄姆死刑。律师多次提出上诉，表示他的智商只有69，并且是“被迫”携带海洛因进入新加坡，他不知道袋子里装的是什么。但法院却表示达马林厄姆“非常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的精神处于恍惚或谵妄状态。

处决前，达马林厄姆的母亲提出终极上诉，质疑审讯不公，终审法庭认为指控毫无根据，判决死刑如期执行，只是推迟行刑的时间。宣读判决结果的时候，达马林厄姆隔着玻璃隔板、透过缝隙与家人握手，他哭喊“妈”的声音响彻法庭。

达马林厄姆被判处死刑引发了一场辩论。不少年轻的新加坡人开始在社交媒体上发声，这在政治热情不高的新加坡是不寻常的。在达马林厄姆行刑前几天，大约400人举行了一场抗议活动。“达马林厄姆事件激怒了许多新加坡人，他们开始意识到我们的惩罚制度是多么无情和残酷。”抗议活动组织者乔洛万·惠姆（Joolovan Wham）告诉BBC。

该废除死刑吗？

全球都在朝着废除死刑的方向转变，一些专家认为发达国家之一的新加坡也应该做出榜样。新加坡政府一直将呼吁废除死刑的活动人士称为“毒品自由主义者”，然而类似克尔斯滕·汉的活动人士表示他们并不是鼓励人们吸毒，从根本上来说，他们是“废奴主义者”。“根据我过去12年的经验，这些死刑者并不是大毒枭，他们大多来自工人阶级或者弱势群体，他们中的一些人也在与药物滥用作斗争，还有一些人上当受骗，不得已为‘兄弟’或者‘朋友’做事。他们受到威胁，他们很绝望，他们没有多少选择。但是政府从来不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还有人认为，死刑一旦错判，将造成无可挽回的损失。英国学者胡德在其著作《死刑的全球考察》中，曾经将死刑制度的高昂成本作为废除死刑的论据之一。他表示要避免错判的死刑，就要提供最好的法律援助，要允许上诉等，在死刑案件的证据把关和证明标准上要比普通刑事案件更加严格等。在这样的情况下，死刑非但不是一种成本最低的刑法，反而是成本最高的。

另一方面，新加坡政府一直强调，正是由于包括死刑在内的严格反毒品法律，新加坡才能成为亚洲最安全的国家之一。从历史上来看，新加坡深受毒品的残害。在上世纪60年代，吸毒风气从欧美国家蔓延到新加坡，许多人民沦陷在毒品之中，全国吸毒人数明显上升。新加坡政府于1971年成立中央肃毒局，专门应对禁毒的问题。新加坡内政兼律政部长尚穆根曾表示：“如果取消了死刑，进入新加坡的毒品数量会大大增加。你的生命，你兄弟姐妹的生命，许多其他的生命都将面临危险。如果我们取消死刑，在新加坡会有更多人死亡。”根据2021年的统计数据，虽然大多数新加坡年轻人对毒贩处以极刑的支持率低于全国平均水平，但大多数居民仍然支持死刑，认为这是对贩毒者的适当惩罚。“你根本不知道毒品泛滥的国家是什么样的。”一名新加坡网友在互联网上写道。

新闻与图片来源：卫报、半岛电视台、BBC，部分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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