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替：马斯克的推特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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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时间10月27日晚上，马斯克（Elon Musk）发了一条推文“小鸟已经自由”（the bird is freed），开头不大写，结尾没句号。这句格式不规范的句子，却意味着他刚刚花了440亿美元买了微博客平台推特。

可能很长时间內，人们都会在讨论这次收购带来的意义。马斯克绝对不是一般的人，任何人讨论他的影响力和抱负范围，大概都得加上“这个星球”的限定语。他拥有SpaceX，是最大的私人航天发射公司；他的特斯拉电车，甚至可以算是全球的电车标准；他的卫星遍布全球。更让人叹为观止的是，他在和用户的产品合同中，竟然写明了地球之外的纠纷，不受地球政府管辖——在他去火星殖民之前，马斯克实际上已经表达了外星独立的法律宣言。

这种人原来只能在科幻小说中出现，而且往往是那个最大的恶人。在现实中，他受人追捧，也受人诟病。在某些时候，他的行为举止，实在比任何科幻小说还要戏剧化。他购买推特，目的也说得很明确，他要把推特这个微博客平台，变成全球民众的“市镇会堂”（townhall）。市镇会堂，在美国是任何一个小镇中的小会堂，在里面大家可以汇聚讨论问题。

他的想法，虽然看上去很“理想主义”，但理解美国和现代社会变化的人都知道，即便有了电视直播、有了Tiktok等网络媒体直播，美国选民还是习惯能在市镇会议上见到“自己的人”。以美国大选为例，不是所有的市镇会议都那么重要，但最初的几个初选州的市镇会议，几乎为大选整体定调。这就是为什么在著名的几个初选州小镇上，会汇集着所有的美国主流媒体；而每个电视台都希望能举办“市镇会堂”——配合全国直播方式的选举辩论。

如果真的像马斯克所说，他能把目前几乎乱哄哄的推特平台改造成每个城市的选民都要参加的市镇会议，那么推特非常有可能会变成美国社会的基础设施，而推特的拥有者，实际上掌控了美国的主调——给谁更多的露脸机会，就增加了谁最终入主白宫的机会。

马斯克从来没有表达他决策民主的意愿。人们一直最担心的就是，马斯克有了网络卫星，就已经开始干预时局，等到推特真正成为美国基础设施的时候，他肯定也会毫不犹豫地进行干预。

人们的担心是有道理的。10月27日，他刚刚买下推特，就直接炒掉了CEO、CFO和法务总裁。大概他也很快会欢迎被推特禁掉的各种人物重新回到平台。推特姓马斯克之后，今年美国真的变得很难预测了。这样人们就有两个问题：第一，美国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和美国政商关系有关，虽然拜登政府任用官员试图对平台进行监管，但本质上美国政府从宪政逻辑上是有利于大企业的。美国宇航局既然宽容马斯克做网络卫星、发射航天器，甚至把红色特斯拉轿车也送上太空，那么美国政府也不会怎么干涉美国企业家买社交平台。

只有当社交媒体平台真正干涉政治的时候，国会才会有一些听证会去讨论。在有证据表明马斯克的确伸手干涉美国政治之前，按照目前美国的法律，没办法阻止他的行为。

第二，如何能阻止马斯克未来的疯狂？目前，美国似乎没有意愿去阻止，实在是太多的内部矛盾需要先解决，等到两党解决了目前的纠纷，马斯克心目中的电子市镇会堂大概都已然建成。440亿，一个超越国家的跨国平台，就落到了一个希望建立火星共和国的人手里。

这真的是一个冒险家伸手控制社会，甚至控制人类的现行例子，我们都在看一场精彩异常的科幻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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