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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天王不打球了，报道说瑞士人集体哀伤，如同丧失了“国王”。对于一个从来没有诞生君主的国家，“国王”的比喻，或许不如“偶像”来得贴切。然而，“瑞士”和“偶像”这两个词语加在一起，也是奇怪的组搭。因为这个国家，也不信什么全民之神。记得刚去瑞士的时候，当地人向我解释，为什么他们的钞票上印的都是艺术家、文学家，“费德勒是不会被印上去的，他只是明星”。
不管怎么说，费德勒总算是瑞士对外的一个标签。这个只有800多万人口的小国，没有什么特别具体而完美的对外形象。不过也有人说，费德勒就像是瑞士银行一样低调、乏味。他在体育界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在这个张扬个性的领域，我们见过拳脚相加，也见过挥金如土，但费德勒完美得像个AI——技术超强，丑闻绝缘。
四年前见到费德勒，在上海优衣库会议室做了一次独家采访。他身穿黑白条纹T恤和牛仔外套，看起来平易近人。我想，大部分记者在他面前都会有一种既愉悦又沮丧的心情：他彬彬有礼，绝不会让你难堪，但他的平衡中立，很难让记者找到抓眼球的任何新料。当时他已经“吹风”，认为自己将来会在教育、慈善等领域开拓新的人生。我一直好奇，他的低调内敛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于是问起“瑞士性”于他意味着什么。费德勒的比喻令我印象深刻：如果你做得不够好，瑞士人会把你“拉起来”，如果你做得太好，瑞士人会把你“带回来”一些。哪怕你在外人看来是“成功的”，在瑞士你依然必须务实、脚踏实地。
最近一次到费德勒的出生地、瑞士与法国交界的巴塞尔，很巧坐到一趟巴士，车身上印着费德勒真人等高的像。原来这趟“8路”巴士，据说是费德勒最喜欢的，孩提时代经常搭乘，而且“8”成了他的幸运数字，几次事业上升的关键都与“8”有关。“费德勒快车”是一趟公交，而不是任何豪车，这让我开始相信，费德勒的低调亲民属性，背后并没有什么人在策划，真的就是瑞士这片风土上的产物。在激烈鲁莽的体坛，费德勒展示了多元性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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