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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富汗塔利班执政一周年,这个国家改变了什么

摘要: 被遗忘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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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富汗塔利班执政将满一周年。2021年8月19日,阿富汗塔利班发表声明,在阿富汗脱离英国统治、独立102周年纪念日之际,宣布成立“阿富汗伊斯兰酋长国”。随后,塔利班承诺将与多方人士讨论建立“包容性政府”,为这个经历了数十年战乱的国家带来稳定与和平。然而一年过去,从阿富汗传来的消息却似乎一次次证明,这个国家正在陷入被国际社会遗忘的悲剧之中。


消失的承诺


2021年8月,随着美国从阿富汗撤军,塔利班再次接管了阿富汗政权,并恢复了1996年执政时的名字:阿富汗伊斯兰酋长国。塔利班含蓄地承诺,他们的清教徒式极端主义将以一种略微缓和的方式回归,并确保至少会给这个饱受数十年战乱之苦的国家带来和平与稳定。塔利班特使还在一些国际会议上表示,阿富汗女性将享有伊斯兰教义内的受教育权和工作权,并且,只要不再有持续性的战争,阿富汗经济将获得更大增长空间。


然而,近一年过去了,这一愿景却似乎越来越空洞。如今的阿富汗伊斯兰酋长国仿佛一个孤立的“贱民国家”,目前的国际社会仍没有一个国家承认塔利班政权。而另一方面,美国中情局宣布7月末在阿富汗首都喀布尔的精英社区舍尔布尔一处住所击毙“基地”组织最高领导人扎瓦希里(Ayman Al-Zawahiri),再次让外界审视阿富汗塔利班与“基地”组织这个旧盟友难以撇清的关系。

过去几个月,俄罗斯在乌克兰的军事行动吸引了全世界目光,然而,阿富汗的不幸仍在继续。塔利班用“胜利”描述过去的一年,而那些在喀布尔说着波斯语的普通阿富汗人,却用“衰落”或“崩溃”来描述这一年,描述他们所目睹的这个国家在塔利班崛起一年后的崩溃。



女性的昏暗前景


玛利亚姆(Maryam)在喀布尔的一所学校读六年级,她是班上成绩最好的学生之一。然而,根据规定,她的学业在几个月后就将终结。不过,这个10岁的小女孩自己想了一个法子:在学业考试中,“我会确保答错一些题,我决定让成绩不及格,这样我就可以重新读六年级了”。这是她的策略,通过复读让自己留在校园,她看起来对这个计划充满信心。

玛利亚姆为了继续学习所要采取的方式在其他地方的女孩们看来是不可想象的。但这就是塔利班治下阿富汗女性面对的现实。从去年8月以来,这个国家的女性面临了越来越严格,可以说是全世界最严格的限制:她们被禁止接受中学教育;不能从事医疗和教育以外的绝大多数工作;除非是离家很短距离的出行,否则出门在外必须由一名男性监护人陪同;还被要求在公众场合必须穿着覆盖全身的布卡罩袍,连脸都不能露出来。


尽管这些限制的执行是间歇性的,但对于那些更贫穷、更脆弱,或者是缺少男性监护人的女性而言,仅仅是对执法的恐惧就足以对她们造成严重后果。


“我已经三次看到女性在市场上被塔利班人员殴打。他们认为她们穿的裤子太紧身了。你真该看看那些裤子被他们打完以后有多破。”16岁的法尔昆达(Farkhunda)在接受《卫报》采访时说。她在去年9月就停止了上学,随后被诊断出患有抑郁症。

“还有一次,他们(塔利班)仅仅因为女孩们在笑,说话声音响了点,就动手打她们。可是你在购物的时候谈论正在买的裙子和其他东西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啊。”法尔昆达说。她没有塔利班规定的黑色长袍,家里也买不起。“从那以后我甚至不再去伊斯兰学校上课了。待在家里总比出门碰到这些野兽要好。”



经济的崩溃


国际制裁则让阿富汗的经济崩溃了至少三分之一,也让塔利班在试图管理政府民生的过程中屡屡受挫。“我们和上届政府没有政治联系,但塔利班仅仅因为我们在这做生意就对我们打击报复。”一名阿富汗企业家说。他在自己公司的设备被没收、许可证被吊销后不得不解雇了近500名员工。


如果说在上一个阿富汗政府时代的富人如今因经济衰退而不得不结束奢侈消费的生活,那么那些过去的中产阶级则几乎是一夜之间陷入贫穷。萨达尔(Sardar)和他的妻子从前是阿富汗安全部队的政府文职人员,挣的钱也足够他们买地盖房子。然而塔利班掌权后,夫妻双双被解雇。如今,妻子在家中无法出门,而萨达尔则要在路边兜售体力活,一周能有一天接到活就算幸运了,而那也只能赚到200阿富汗尼(约合人民币15元)。

“管理政府是他们面临的最大噩梦。他们对所有的发展都感到惊讶。”一名与塔利班关系密切的阿富汗消息人士说。他指出,塔利班高层来到了一个与他们在2001年弃城而逃时截然不同的喀布尔,他们意识到这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他们是来自传统农村的力量,一步步到达城市,但是与努力让自己融入城市相反的是,他们希望让城市融入他们的传统中,希望让我们看起来像他们,有着和他们一样的信仰和爱好。”


人才流失也让塔利班在管理国家方面更加困难。据了解,整整一代受过教育的阿富汗人已经逃离这个国家,或者正在寻找出路。一个参加了几个月危机谈判的银行家告诉《观察家报》,如今,正在外汇储备冻结和国际制裁中苦苦挣扎的阿富汗中央银行,只剩下了中低级别的员工,那些最有经验的高级经理都已经逃到了国外。

唯一有所进展的是反腐斗争。不过,这一成就也在放缓。“腐败没有像前总统加尼(Ashraf Ghani)时期那么严峻,当时,你走进一间办公室,想要办成什么事,从A到Z的每个人都会想跟你要点东西。现在只有少数几个人会这样,不过情况也在慢慢扩展。”不具名的银行家说。



暴力增长


塔利班掌权后的一个重要承诺是让这个国家回归和平。在许多地区,这一承诺得到了基础保障。但也有一些在过去20年里安居一隅的地区现在却遭到暴力侵袭。从阿富汗北部的潘杰希尔省,到巴格兰地区,再到中部萨尔-埃波尔的巴尔哈布,各种有关暴行的视频和报道层出不穷,平民被杀害、学校被征用为军事基地、清真寺被亵渎、民宅被突袭,就像是另一轮作为叛乱组织的塔利班势力的崛起。

“塔利班代表的是塔利班,而不是阿富汗。在过去的近一年时间里,有一半的人口根本没有在现在这个政府中获得代表。”阿富汗问题专家乔利恩·莱斯利(Jolyon Leslie)说。2004年,他和克里斯·约翰逊(Chris Johnson)合著了《阿富汗:和平的海市蜃楼》(Afghanistan: The Mirage of Peace),他们提出,“塔利班运动会被美军扫平的想法可能被证明是又一个一厢情愿的想法”,当时被认为过于悲观、脱离实际的观点如今看来却有着惊人的先见之明。而他们如今也进一步指出,塔利班可能在重复同样的错误,“把自己的压倒性军事胜利错当成了控制一个多元化国家的政治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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